花与酒

宁可(联文)

(下划线为@-十三号模型机所作,没有下划线的是我续的。 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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陈宁可厌烦了被决定的人生。

陈宁可跟李富才在窗台蹲点,蹲美女,闲人三三两两过,时间细水长流走。李富才用水卡仅剩的七分钱打的热水都不冒热气了,也没能让他们大饱眼福。具体来讲是陈宁可单方面的,陈宁可背过身,双臂低垂,闲暇地眯起双眼,回想起过往名流。

“就这了?”

“这还不行?”

“画得跟爷过年在庙会上望见的鬼面人儿一样,卸了妆都能当我大姨奶了吧。”

“哥们,别整这啊,图一乐子得了。”

“成,先回。”

陈宁可实际上对这毫不起趣,每当李富才发出令人受折磨的呼唤,他都无可奈何,走一走形式,在李富才心满意足地离开窗台时,他也和李富才假装对视表现出心照不宣。回想起以往的无趣低俗行为,都有一股自嘲和羞耻涌上心头。

七月流火,雾随之而来。纵有千古,横有八荒,脑瘫之人比比皆是,原先陈宁可会阴阳怪气,委婉地表达出他对此类人种的咒骂,如今他司空见惯,再见此只有默念就这。

看尽形形色色兽类的一双眼,自然不会再因人类而泛起波澜。

自那年开始,陈宁可对灯光的理解是奢靡。

迫于生计在酒会打工,酒水,美女,摇晃的灯光,肥硕的脑袋,夹烟的厚掌,粉红的钞票;空气里的汗气,酒气,香气,彼此纠缠。

陈宁可站在人群之间,捏住衣角,惴惴不安。

仿佛一众脑瘫之中的他才需要去医院检查一番。

陈宁可举着盘子上酒,彩色酒水在灯下散发绮丽流光,像旁边美女新做的长指甲。

肥头大耳的老板拉过身旁小姐的头,下一刻陈宁可手中酒瓶落地。

责骂声立刻到了。

酒会负责人一边点头哈腰赔不是,一边狗仗人势恶语相向。

陈宁可的工资还没发,在这一声脆响中全泡在酒水里,粉色的钞票沾了酒,想必又是另一种销魂。

但都无所谓了。

陈宁可走出酒会,陈宁可仰面躺在地上,陈宁可呼吸新鲜空气。

他感觉整个人都空落,仿佛只剩躯壳。

但没有钱,他无法生活。

于是他醉酒似地大笑,在笑声里收起棱角,被生活支配。

陈宁可找工作,挣钱,交学费,读书,上大学。

见过越多舌灿莲花,经历过越多惶惶奔走,越是向往拨云见日的时刻。

日光疲沓,陈宁可站在校门口。

他像潮间带上停曳的鱼,拼命挣扎等待下一次潮水来临,却没发现自己已周身干燥,离死不远人总会变。

从远在南京的家乡走到现在,陈宁可揣着一颗视万千禽兽为草芥的心,却害怕自己与众不同。

社会不是大染缸,而是抵在背后的利刃,毫不留情,旦旦誓言并无卵用,有些梦想像是天大笑话。

于是陈宁可一边默念如此如此就这就这,一边与李富才一同风风火火。

陈宁可靠在宿舍床上思考,李富才电脑里的游戏音效肆意喧闹。

“走啊,接水去。”

毫无技巧的借口,陈宁可笑,但他起身,仿佛不受控制似的,跟上那个拎水瓶的人。

窗台风景不错,陈宁可指的是窗外,李富才指的是窗内。

陈宁可忽觉无趣。

在所有人的注视下,他忽然向外走去,越走越快,越走越快。

陈宁可跑,陈宁可耳边有风声,陈宁可不喜欢站着不动;陈宁可跑,感觉很奇怪,要么想家,要么无家可归。

陈宁可活着,但他已然接近死亡边缘了。陈宁可濒死,陈宁可坐在这里不悲不喜,陈宁可每日受到世间万物的支配,陈宁可受控于奴隶道德,陈宁可向往于奇崛天下,陈宁可踌躇满志,陈宁可被隔离——陈宁可,就这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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